Carl Michael Von Hausswolff - Rats / Råttor (Laton; 2004)
今天终于收到了国王的《老鼠》。
一般,我说起国王的时候,是说雷夫·艾尔格伦。我最近在校他的书稿,《星丛》。今天突然就想起来,国王是有两个的。那个虚拟国家,是他和豪斯伍尔夫一起创建的。以后我也要管豪斯伍尔夫叫国王。
嗯。以前,十里堡有家饭馆叫国王肘子餐厅,一直想着可以请他们去吃饭的。然而已经关张了。
《老鼠》是那个系列中的第一张。想必是家里发现了老鼠,王子们喊了起来,可能还有点兴奋,像是终于被外星人入侵了。然后国王就说:不要慌,拿我的录音机来……
又是接触式话筒。这件事我已经写太多了。然而这次的接触式话筒要更糟糕一些,肯定没焊好,要么就是接到了调音台上,哪里电源没有接地。嗡!一个大大的电流底噪,山一般横在那里,简直像是谁的声音艺术。
老鼠在跑,在挠,频率快得惊人。我想,它们也有悠闲的时候,那可能就是挠到连自己都停不下来的时候,也就正好任由其挠,自己反而解脱了。一会在左边音箱里,一会儿在右边音箱里,跑得好快,但其实只是踩过了两片接触式话筒。
这声音,一高一低,一个碎,一个恒定。这就是音乐了。至少是西方音乐了,因为这就是和声关系的原型。然而也可以说是中国的。因为这也是象征秩序的原型。天之所覆,地之所载,阴阳相接,乃有父子君臣华夷之辨。
不要信。我胡说的。我今天有点抽风。
转眼 cd 播完了。真短。其实他可以很长的。艺术好像有这样的特权,特别长,特别闷,一整整个一年,烦死你。然而他就几分钟。没了。这成为另一种特权:一张 cd 也可以这么短。艺术并不用时间来衡量。没有花掉的时间,就算是你赚了吧。
这种简洁令人回味。cd 封套里那袋送的老鼠药,散发着另一种简洁的气味。“老鼠是最简洁的房客”。艾米莉·狄金森这样说。
我翻出美国电子二人组 matmos 的《老鼠搬家计划》。封套里印着上面这句诗。这是另一个老鼠录音。是老鼠跑到了家里,他们就把它抓起来,录音,再放生。他们用的是常规的话筒,除了铁笼子摇晃的声音,也录到了老鼠尖叫,还真挺尖的。没有任何杂音,空间感也很好,母带处理也中正平和。可以说对得起唱片工业标准。而且,很多的空白,偶尔尖叫,像是一种日本音乐。
Matmos – Rat Relocation Program(Locust records; 2004)
matmos 的干净,需要整个的唱片工业来支持。我不能说他们更简洁。
第二曲是创作。空白、尖叫、猛烈的节拍,还加进去吉他。录音素材切碎了在左右声道之间跑,一惊一乍的。我就想起来了为什么要写这篇:
之前我说,这个系列的三个作品都是田野录音,这不对。《老鼠》的第三曲是创作,一个不断循环的短句。特别晕。
2018.3.1